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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悲悯将军 by 祁连岫云

2018-5-27 06:01

  果然报告很快就被批准,至此102师的全体官兵都用上了全新的美式装备。

  李木生本以为这个小聪明能够让他蒙混过关,可是当三野向二野移交武器弹药库时,二野很快发现仓库里全是汉阳造和三八大盖等乱七八糟的旧装备,于是他们一个报告便把情况通报了三野。

  三野司令员陈毅看到二野的通报时,气得当时就拍了桌子。他说:“这些装备是专门留给二野的,我们三令五申不准擅自动用,可是他李木生胆大包天,偷换了装备还不说,还敢跟我耍滑头,我看他的师长别当啦!”

  粟裕也看到了通报,但他认为部队正在准备打上海,大战在即,战前换将应当慎重。何况最先换装的两个团都是李木生从江淮带过来的老部队,当初大部队从两淮战场撤退的时候,只留下了他们作掩护,后来他们跟着旅长陈庆先在洪泽湖地区打游击,环境非常艰苦,甚至因为发报机损坏一度与纵队和野司失去联系,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在敌后孤军奋战,与敌人周旋,牵制了大量敌人,非常不容易。于是他为李木生说情道:“司令员息怒,这个李木生胆子是大了些,说到底还是本位主义思想作怪。不过他那两个团都是新四军的老部队,一直在敌后打游击,手里的装备实在太差,所以他们换装的心愿可以理解。”说到这,他想起李木生打报告为起义团换装的事,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这家伙鬼心眼真不少,想用一个团的装备蒙混过去。”

  司令员说:“这不是一般的问题,我怕这件事影响我们和二野的关系。”

  粟裕说:“我看,还是由我先与二野沟通一下,表示一下我们的意见,顺便做些解释工作,然后让李木生亲自去一趟,做个检查。还是看看二野的态度再做处理吧。”

  经过粟裕的沟通,这天下午为了以示重视,34军政委赵启民亲自带着李木生来到刚刚成立不久的军管会,准备向二野首长做出解释和检讨。在军管会,他们见到了负责人之一、即将就任南京市副市长的五兵团副政委张霖之。教员出身的张霖之虽然一身戎装,看上去却显得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完全是一副儒生气质。一看见他们,张副政委率先伸出手,微笑着与他们握手寒暄,没有一点李木生想象中的严肃神情。

  简单的行礼和寒暄之后,赵启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李木生立刻拿出自己的检讨,呈交给张副政委,然后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我是专程来负荆请罪的。”这几天他整天挨批、做检查,搞得上至野司,下至师里,几乎无人不晓他擅自换装的“壮举”。他知道这个娄子捅大了,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因此他一边垂头丧气地进行检查,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上级的发落。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张副政委便宽厚地一笑,然后拍拍他的肩头,截住他的话说:“木生,言重了。昨天你们粟司令打来电话,今天早晨你的廖政委又来找我,情况我都知道了,那些武器给谁都改不了姓共,都是为了打老蒋。我听说你是长征过来的老战士,俗话说好马配好鞍,那么好枪就要配英雄嘛,这有什么错?来来来,咱们坐下聊。”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副政委的话让李木生沉闷的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坐下之后,张副政委好像忘了换装的事情一样,与赵政委和李木生聊起了南京的防务和治安情况。

  就这样李木生没有被撤职,换装的事在他做了检讨之后也不了了之了。后来他带领部队参加了上海战役,在攻下宝山之后担负罗店一线的警备任务直到全国解放。

  24.战友情深

  这天病区里来了一位知青模样的年轻人,他一进来就探头探脑地找厕所,护士长以为他找错了地方,让护士把他带到病区外的公用厕所。年轻人进了厕所之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毛巾,沾上水把自己衣服上的污渍擦掉,接着洗了脸,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再次走进了十病区。

  护士长见他再次进来,上前拦住他问:“你怎么又来了?”

  年轻人拿出一封信看了看,问道:“请问,这里是十病区吗?”

  护士长说:“是呀,有事吗?”

  在确定没有找错地方之后,他又问:“请问李木生副司令是在这里住院吗?”

  听说他要找李副司令,护士长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例行地反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小伙子想到爸爸是个有问题的人,他怕连累李副司令,迟疑了一下才说:“李伯伯是我家老邻居,听说他做了手术,我爸爸工作忙离不开,让我代表他来看望李伯伯。”

  听他这样说,护士长才把李木生的病房号和位置告诉了他。

  年轻人从未见过这位李伯伯,加上生性怵与陌生人打交道,尤其还是部队的首长,因此当他站在病房门前时心里特别紧张。他先让自己镇定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听见有人敲门,海罗上前把门打开,见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便问道:“你找谁?”

  “我。我爸爸让我代表全家来看望李伯伯,这是我爸爸让我带来的信。”年轻人说着,把一封信递给海罗。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李木生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侧脸望着门口说:“海罗,谁呀?还不快请客人进来。”

  年轻人怯生生地走进来,拘谨地站在病床前:“李伯伯好!”说完礼貌地给李木生鞠了一躬。

  李木生打量着年轻人,只见他的衣裤缀满了补丁,不过还算整洁;脸晒得黢黑,可是缺乏营养的光泽;个子很高,却显得过于单薄。李木生正想问:“你爸爸是谁?”却忽然从他的神态和眉宇间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于是他亲切地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和平吧?”

  小伙子高兴地答道:“是的,李伯伯你认识我?”

  李木生和蔼地笑笑,说:“你很像你爸爸。我和你爸爸十年没见了,上次我去你家,你还是个小孩子,一晃这么大了。是你爸爸让你来的吗?”说着,他拍拍床沿,示意让他坐过来。

  小伙子没有坐,有些腼腆地往床前靠了靠。

  李木生又问:“你从哪里来呀?爸爸妈妈都好吗?”

  和平稍作犹豫,心想在病人面前还是少谈问题吧,于是他只回答了半个问题:“我从吉林过来,我和弟弟都在吉林插队。”

  直到这时李木生才注意到海罗拿着一封信,便问道:“那是谁的信?”

  海罗忙把信递给爸爸,说:“他拿来的。”

  李木生接过信,扫了一眼落款和地址,高兴地问和平:“你家还在哈尔滨老地方。告诉伯伯,你爸妈现在怎样?”

  面对李木生的一再追问,年轻人知道回避不了了,便闷闷地低声说:“我爸爸正在被监督劳动,身体不大好,妈妈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说到这儿,他低下头,顿了顿,然后转换话题说:“我爸爸听战友说您做了手术,他出不来,就写了这封信,让我无论如何要来看看您,转达他对您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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