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一章 波澜再起
　　”灌阳民团，奉命押送共匪！“
　　”共匪？“上前问话的士兵看了眼牛壮就没了兴趣，倒是盯着苏烟看个不停。
　　以为什么地方暴露了，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没想对方压低声音对宋炎华道，”兄弟，你们艳福真不浅，这小妞漂亮！“说完还翘起大拇指。
　　松口气同时，宋炎华也哭笑不得，笑笑便以军务紧急带队扬长而去，走了好远，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口哨声。
　　”这群流氓！“
　　见苏烟气鼓鼓的样子，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都红了。
　　”照这样子，我们干脆就这样去湘西得了！“赵大全突然感叹起来。
　　虽然宋炎华也吃惊敌人防备如此松懈，但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同志们别大意，敌人迟早会发现那几具尸体，就会明白怎么回事！“”对！“赵大全也反应过来，”所以我们得在敌人发现之前过牯子江！“接下来，众人不再说话，除在一个小镇买了点干粮就一直保持着急行军速度。
　　蚣坝，钱昆和叶晓晓接到紧急报告后，都明白上了宋炎华他们的当。
　　”牯子江！“
　　钱昆坚定宋炎华一行肯定会去找主力，那牯子江是必过，与叶晓晓一商量，将双方人手分成几十个小队，赶赴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渡口。
　　就在钱昆和叶晓晓带人直奔离四马桥最近的六洲渡时，宋炎华他们已到了渡口。
　　过江的人很多，依次接受检查后才能登船。
　　看着长龙似的队伍，放行速度又非常慢，宋炎华傻眼了，按这情况，要到下午才能轮到他们。
　　就在宋炎华几个着急之际，周围的百姓奇怪地打量着这几个老老实实排队的兵，当然，牛壮又是最吸引眼球的。
　　”这几个老总怎么也排队？“、”这人是红……哦，共匪？“……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宋炎华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可是民团，有这么守规矩的民团士兵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宋炎华带着赵大全哟喝水起来，抢托开道，如同推土机所到之处人群就乱成一团。
　　见队伍乱成套，一名少尉怒气冲冲地带着两名士兵过来，正要喝骂，宋炎华几个挤出了人群。
　　”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少尉并没有因为对方也是当兵的就给好脸色，板着脸喝道。
　　宋炎华忙象模象样的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我们是灌阳民团的！“少尉对长官两字很是满意，脸色缓和了点，指指牛壮道，”这怎么回事？“”报告长官，这是共匪团长，奉易副团长之命解送桂林！“”共匪团长？“少尉瞪大眼睛，围着牛壮打量起来。
　　”呸！“
　　”老实点！“
　　小虎在少尉发火之前，先看似重实际轻地揣了牛壮一脚。
　　”这共匪头子老凶了，为抓他折了三个弟兄！“宋炎华气呼呼道。
　　”值！“少尉脱口而出，语气中全是羡慕，”共匪团长起码值一千大洋！“”那当然！“宋炎华又换上喜气洋洋的表情。
　　”不过！“见宋炎华得意样，少尉酸溜溜道，”道县保安团抓住了一个共匪师长，比你们这个值钱多了！可惜死了！“听到死了两字，宋炎华心如刀绞，可脸上还得装着惊讶叫起来，”不会吧？活的共匪师长值一万大洋呢。“”你们不知道？“少尉奇怪起来，”今早就到处贴告示呢！“指指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呶，那边就有！“直着脖子，宋炎华艰难地望去，一张头颅照片映入眼帘，不是陈树湘还是谁！
　　”师长！“
　　悲鸣，只有牛壮能尽情地倾吐内心的哀伤，而宋炎华他们只能将眼泪往肚里咽。
　　牛壮的痛哭声引来人群的注意，少尉表情又沉了下去，宋炎华忙让赵大全捂着牛壮的嘴。
　　见少尉又将视线转向苏烟，宋炎华忙解释，这是专门负责照看俘虏的医护兵。
　　这么漂亮的女兵照顾共匪头子！少尉心里更不平衡了，再加上牛壮不停发出呜咽声，因此宋炎华问能不能过江时，他烦躁得连连道，”走走走！“挥手示意手下放行。
　　”排长，民团有女兵吗？“一名士兵见少尉还在看那名已经上船的女兵，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愣，少尉感觉哪儿不对劲，正考虑是不是将人拦下再盘查时，人群乱起来，而且更乱，完全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怎么回事？“
　　在少尉目瞪口呆中，一队中央军士兵和一队民团士兵接管了渡口防务。
　　钱昆还有叶晓晓连正眼也没看那名保安团少尉，着手指挥手下清查人群。
　　方明，叶晓晓手下，走到一脸茫然的少尉身前，自我介绍了下，听说是中央军第96师的，少尉忙立正敬礼。
　　随意回了个军礼，方明问天亮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过江？
　　少尉一听急了，发誓般保证绝没放过一个红军过江！
　　刘明笑笑，示意少尉别紧张，”没说是红军，就是看上去可疑的？“”这……“少尉拼命回忆，就在方明快不耐烦时，突然咦了声，将灌阳民团士兵押送红军团长一事说了下。
　　当少尉说到有一个女兵时，方明的表情紧张起来，打断问，”几人？“回忆了下，少尉十分肯定地答道，”四人！“”只有四人？“”哦，加上共匪头子，应该是五人！“听到是五人时，方明的眼神一凝，”什么时候过的江！“”就刚才！“少尉看向江面，指着刚过江水中间的一艘木船，”就那艘！“见方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艘船，少尉暗惊，难道这几个人真有问题？忙小声建议，”我们可以开枪，听到枪声，对面的弟兄会彻底封锁渡口，那几个人逃不出去！“”不必了！“出乎少尉意料的是，方明却一口拒绝，看到对方狐疑地看着自己，便掏出那本证件，”记住，刚才的话不许再向第三人泄露，否则……“话虽没说完，少尉已吓得直哆嗦，连连保证。
　　等刘明离去后，少尉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直骂自己嘴贱。
　　”组长，没有可疑分子过江！“
　　方明的话，让和叶晓晓在一起的钱昆松了口气。
　　”晓晓，你我各派些人手去碰下运气如何？“
　　柳眉微挑，叶晓晓反问，”你的意思是，宋炎华他们就躲在附近？“”对！“钱昆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他们也清楚，只要天一亮就会暴露，所以绝不会舍近求远！“”不错！“叶晓晓点点头，”那还是老规矩？“”好，就老规矩！“钱昆答应得十分干脆。
　　很快，两小队人马匆匆离去。
　　木船上，包围在各色目光中的宋炎华他们，看着东岸渡口突然出现的大批囯民党军士兵后怕不已，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钱昆得到消息赶来了。
　　在众人提心吊胆中，木船靠上了西岸，又十分顺利地出了渡口。
　　在偏僻处，宋炎华和赵大全商量下，判断敌人应该还没发现他们假扮一事，决定沿大路尽量多行进点再进入山区。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钱昆碰出去搜索的人手巧之有巧地径直走向宋炎华他们伏击保安团士兵的山谷。
　　还未靠近，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士兵们不用指挥就自动展开，以包抄队形摸向谷口。
　　”全死了，保安团的人！“
　　确定安全后，带队的特务上前检查尸体，第一眼就注意到几具尸体没有军服和鞋子！
　　数了下，正好五具！
　　特务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又急匆匆带着士兵返回渡口。
　　听完汇报，钱昆黑着脸叫来那名保安团少尉，针对性的一问，终于知道，就在他们刚到渡口时，宋炎华他们刚混上船！
　　”你不知道广西民团是没女兵的吗？“
　　见对方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钱昆连掏枪的心思都有了。
　　看着钱昆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少尉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沫，中央军算什么，再牛也管不到湖南的保安团。不过，当他看到人群中盯着自己的方明时，又是一哆嗦，忙摇头表示什么也没多说。
　　”方明！“
　　”到！“
　　在方明左眼快速眨了几下后，叶晓晓让他去通知蒋余荪集合部队过江！
　　木船上，钱昆盯着东岸心急如焚，宋炎华一行已过江一个多小时，而他的部队还分散在各渡口，等部队集合，对方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必须在对方过湘江前堵住！钱昆又为自己定了个目标，不过以现在的人手已很难做到，和叶晓晓又是貌和神离地合作关系。
　　怎么办？突然表情一僵，叶晓晓让蒋余荪收购红军俘虏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
　　原来她早就考虑到这步了，钱昆又是敬佩又是郁闷。
　　一道电波飞向南京，在相关部门操作下，一则让广西桂北民团，甚至土匪心动的小道消息到处流传。
　　”抓住宋炎华、苏烟(女)、赵大全、牛壮、小虎五名共匪中任意一名可领五百大洋，全部活捉可领五千大洋！“都庞岭一个叫仙人塘的山峰顶，听完手下的报告，右眼戴着眼罩的大汉将搪瓷缸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瞪着通红的左眼嚎叫道，”告诉弟兄们，再发现红匪，不许再弄死，告老子抓到寨子上来！“”大当家想要这些赏金？“边上一名贼眉鼠眼的中年人紧张地问道。
　　”当然，这可是白花花的五千大洋！“大汉独眼中的红光更盛，仿佛这些大洋就在眼前似的。
　　”问题是就是捉住了这五个红匪，我们也换不到大洋呀！“在中年人提醒下，独眼龙这才想起以前劫过全县官府的一批粮食，自己也是悬赏目标。
　　”这……“独眼龙也傻眼了。
　　”其实我们可以这样……“中年人在大汉耳边嘀咕了几句。
　　大汉的独眼睁的更大了，满脸的怀疑，”师爷真有路子？“”当然！“军师吴能德语气满满地，见独眼龙还是不信，一咬牙，”大当家，实不相满，入伙前我就在中央军呆过！“”还有这事？“独眼龙惊地站起来，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吴能德在中央军当过连长，在一次和红军作战中被俘，后被释放，但回到部队后却被上头以通匪嫌疑革职，回到全县后无以为生才主动到仙人塘落草为寇。
　　”这事我们可兵分两路，大当家带弟兄们去抓这几个红匪，我去和散布消息的人联系！“”行，就按师爷的办法办！“”那我这去！“沉浸于发财美梦的独眼龙没注意吴能德转身时眼中闪过的杀意。
　　就在悬赏消息在桂北传播时，一路急行的宋炎华几人经文市向全县行去。
　　看着前面两县交界处的民团哨卡，宋炎华决定过去后就脱掉民团军服。
　　打定主意，宋炎华领着队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原以为会如在灌阳境内，那些民团士兵一听到民团副团长易生玉的名字就放行。
　　没想这个哨卡是全县民团的，一个预备队小队长对”共匪团长“很感兴趣，不停地打听这打听那。
　　俗话说，言多必失，果然有道理。
　　宋炎华好不容易摆脱这个话痨般的小队长，进入全县后，在一个小树林换上路上买的衣服，混入来往的行人中。
　　谁也没有发现，远处，两名同样换下军服的士兵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
　　原来预备队小队长在与宋炎华说话间发现对方根本不是灌阳人，要知道民团都是由当地人组成，不可能出现外乡人！
　　那这五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首要怀疑对象当然是红军，不过也有可能是中央军，自上次中央军一个连被桂军缴械后，各地民团都发现过中央军派小股部队试图向桂林方向渗透！
　　吃不准这五人真实身份，小队长就让两名手过装成百姓跟踪，结果就出现了前面的那一幕。
　　混然不知身份已暴露的宋炎华一行随行人进了一个叫白水村的村庄，村子虽小，但因是交通要道，倒也热闹。
　　在村口一间客栈随便吃了口饭，五人要了一大一小两间房间，观察了下环境，发现后窗外面就是院外，便安心合衣躺下休息，天黑后再出发！
　　见状，坐在角落里的两名跟踪民团士兵一商量，一人留下监视，另一人回队里报告。
　　两河乡公所，全县民团第三预备队队长正看着县民团司令部发下来的敌情通报和悬赏通令。
　　瞄了眼通报，接下来队长就被悬赏数据晃花了眼，不过想到自己部队只不过是预备队，这种好事无论如何是轮不上的。
　　”队长，大楞子来报告说有紧急情况！“一名士兵进来报告。
　　”大愣子，他不是在上哨吗？“队长嘟囔着让人进来。